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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#紀錄5:暫時的平靜

  「你能不能走開?讓我靜一靜……好嗎?」
  歆音推開彥昂,低下頭不敢直視彥昂。
  「可是……」
  彥昂想要再說些什麼,卻被歆音打斷。
  「走開!拜託你……」
  歆音雙手緊緊握住,身體顫抖著。
  彥昂的眉頭深蹙,又看了歆音一眼,然後緩緩地從她的身旁走過。
  歆音在彥昂離開後,無力地跪坐在地上。

  〝啪啪啪啪啪啪……〞
  「卡!表現的很好,繼續保持,麥思可、艾柯特。」
  麥思可同學正在準備入社後的第一場表演,這一齣戲她擔任女配角一一歆音,剛剛她是跟王牌學長對戲,王牌學長則是演男主角一一彥昂。
  「學妹,剛剛演的真好。」
  休息時間,王牌學長走到麥思可同學面前,稱讚她的演技。
  「沒有的事,我還有很多要學習的地方,謝謝學長的誇獎。」
  麥思可同學則是面帶笑容,回應王牌學長。
  「嗯……那個……學妹,放學後方便跟我一起去喝杯飲料嗎?我請客。」
  王牌學長突如其來的邀約,使麥思可不知所措,她下意識搓手。
  「對不起學長,我放學後得回家幫忙家務。」
  「這……這樣啊,沒關係,有機會再約吧。」
  我在離他們有些距離的角落觀察著,總覺得哪裡不對勁。
  「歐貝瑟同學,你每天都過來看練習啊?」
  麥思可同學看到我,立刻跟我招手並跑過來。
  「嗯,每天都有看。」這樣才能觀察到不同時候的妳。
  「那我的演技有進步嗎?」
  「有。」越來越多不同樣貌的妳。
  「小可,休息時間快結束囉!」
  有戲劇社的同學從遠處對麥思可同學打喊提醒。
  「好~歐貝瑟同學我先回去集合,之後再聊喔,掰掰。」
  說完,她便跑走了,我則是跟她揮了揮手。
  戲劇社從幹部到一般社員都瀰漫著微妙的氣氛,雖然場面非常和諧,每個人之間的談話也都稀鬆平常,但是他們卻不時將眼神投向麥思可同學、王牌學長及王牌學姐身上;雖然沒有明顯的竊竊私語,但是在聊天內容裡卻藏有滿滿的暗示。
  然後,下一段劇情的練習開始了……

  「我真的很羨慕妳……好羨慕好羨慕……」
  「對不起。」
  熙甄與歆音面對面,歆音露出自嘲的笑容說著,熙甄則是以道歉作為回應,但是卻有又心虛地不敢直視歆音。
  「對不起?有什麼好對不起的?是我介入你們的關係啊。」
  歆音忍不住笑出聲,但眼神卻非常冰冷地盯著,盯著從熙甄身後走出來的……
  「彥昂……」
  熙甄跟著歆音的視線,轉過頭來看到彥昂。
  「感覺如何?學、長。」
  歆音笑得燦爛、笑得甜美、笑得令人心寒,走過彥昂身邊,在他耳邊呢喃然後離開。

  現場氣氛凝結,大家都被臺上三個人的演技牽動情緒,不敢喘一口氣,屏氣凝神,深怕緊繃的關係一觸即發。
  「卡!很好!今天的練習就到這裡,大家收拾收拾就可以解散了。」
  社長學長下達指令,所有人才驚覺戲劇社的練習已經結束了,於是人們三三兩兩的離開體育館。
  「那個女生我記得是高一的吧?」
  「是嗎?看她的演技,我還以為是高二還高三的……」
  「剛剛那個演歆音的女生是誰啊?」
  「不知道欸,她剛剛演戲的時候那個眼神真的好嚇人喔……」
  「對啊,害我跟著有心寒的感覺。」
  「我也是……」
  看過排練的人,都對麥思可同學的表現印象深刻,甚至已經有人覺得她會成為下一任的王牌,接替現在王牌學姐的位置。
  但是,在我觀察看來,她並不是在演戲,而是在宣洩自己的情緒;雖然我並不知道,為什麼她總是壓抑著自己的感受,無時無刻地笑,選擇在演戲時抒發自己的心情,但是我想要是不透過這個方法,總有一天她一定會崩潰。

  「小可好厲害喔!」
  「對啊,我都看到起雞皮疙瘩了!」
  班上的同學都非常關心麥思可同學的第一場演出,也常常去看她的練習,大家更是相約要一起去看正式表演。
  然而,對於大家的支持,麥思可同學只是笑而不答,笑起來沒有靈魂似的。
  她在想其他事情。
  第一次看到她想事情想得如此認真。
  雖然很想知道她在想什麼,但是我仍然沒有主動問她,況且我更在意接下來的發展,不管是她的行為舉止,亦或是王牌學長、王牌學姐的行動。

  回到空蕩蕩的家裡,進入黑漆漆的房間,打開檯燈,翻開筆記本。
  〝近期練習過程與狀況:
1.在正式開始練習以及練習告一段落時,會靜靜深呼吸,為『摘掉及戴上面具』的動作。
2.演出『無助』或是『嘲諷』的神情時,雙眼放空無神,說話氣若游絲,嘴角會勾起來笑。
3.最近下課常常心不在焉,臉上笑著但眼睛持續盯著一處發呆,雙手不經意的握了又放。〞

  闔上筆記本,關掉檯燈,房間又變得黑暗,安靜到時鐘秒針轉動的聲音異常清晰,嗒、嗒、嗒、嗒、嗒……
  「晚安,明天見。」
  我對自己說道。
*************
I月N日
最近戲劇社的練習以及彩排都很順利,班上同學、戲劇社的學長、學姐也都說我的演技一直在進步,不過第一次演出還是讓我覺得緊張;第一次表演就是第一女配角,雖然只是配角卻很重要,跟王牌學長、王牌學姐對戲也會讓我有點緊張,希望演出當天能夠順利。
而且,表演當天也要邀請自己的家人去看……爸爸……會來嗎?能不要來嗎?哥哥來就好了……可以嗎?
但是邀請爸爸去看,他一定會很高興的。
對吧?媽媽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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